周熙玲在長期閉關開始之前,回顧自己服務宗薩欽哲仁波切共修團體長久以來的點點滴滴。她不僅是悉達多本願會和欽哲基金會的創始人之一,更一直積極地投入兩個組織的工作,努力平衡其在二者當中的角色;她的回顧與展望,在我們計畫未來時,可提供我們穩定的基礎和靈感的來源。
KF提問:有什麼是您認為很重要,並希望仁波切的共修團體都能了解、銘記的?
周熙玲(以下簡稱「周」):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認識到欽哲壇城每一個部份的不同,而這些不同部份又是如何協調共事。
悉達多本願會與欽哲基金會最大的差別在於:後者的指示是由上而下(所有項目均由仁波切發起),而前者則相反地由下而上。仁波切會到有足夠學生聚集並邀請他去教學的地方。在仁波切許可的情況下,各個國家的學生根據當地的法律條件,設立獨立運作且自成體系的在地悉達多本願會。
悉達多本願會應該保持低調;仁波切的指示是:「有志學習佛法或跟隨我的人,須要主動找到我們,而非由我們尋找他們。」另一關鍵指示是:「佛法教授不應帶有附加條件或限制。」
欽哲基金會的角色則是啟發和吸引大眾的護持,以實現仁波切護持世界各地對佛法的學習和修持。兩個角色息息相關,但各司其職。
問:您認為欽哲基金會和悉達多本願會如何合作得更好?
周:清楚認識到兩個組織的願景和使命後,大家應該要瞭解,他們也都可以身兼兩職,我想我在這方面的經歷是最久的了。 我在1990年遇到仁波切,1991年辭去工作搬往溫哥華。 1992年,我們成立了悉達多本願會加拿大分會,以購買建立海天閉關中心的土地。自此以後,我就為悉達多本願會服務。2000年,我成為欽哲基金會的創始人之一。
欽哲基金會的成立緣於護持寺院的需求。仁波切為他負責寺院的所需經費而奔忙,一群虔誠的學生希望減輕仁波切的重擔,讓他能專注於閉關、教學和電影製作。
然而,護持寺院只是個起點。我曾經是主要的義工,依照仁波切的指示,協助寺院與21世紀接軌。工作初期,寺院的詞彙中並沒有「預算」一詞。他們拿到一袋現金,袋子見底時,便告知仁波切:「我們沒錢了。」他們不清楚錢是如何花掉的,也不知道下年度需要多少錢。不知何故,仁波切認為像我這樣的投資銀行家會知道如何處理這些事務。
那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從宗薩欽哲確吉羅卓佛學院於2004年落成以來,我每年前往學院兩次,每次停留幾個月。我們設立了一個醫療診所,開設英語課程和電腦課程,以及建立報帳和編製預算的程序。幾年前,我也開始前往德格宗薩寺。
問:如何幫助堪布們瞭解與現代接軌的需要?
周:我們花了很多年才做到。舊習難改,所以這過程是循序漸進並且緩慢的。堪布們必須瞭解,唯有改變才能生存。堪布們的優點之一是對知識充滿好奇,他們擅長學習。
問:您認為仁波切為何希望悉達多本願會的組織不要像欽哲基金會那樣嚴謹?
周:從悉達多本願會的願景和使命可看出,組織成立的目的是協助仁波切的教學活動,以及共修團體的學習和修持。在悉達多本願會服務的每個人都將工作視為供養,以感謝上師給予我們的教導。仁波切從不指示我們要做甚麼。例如,我們表示希望開始將他的教法收集歸檔時,他說:「有甚麼要收集歸檔的?」但他轉身就搶走我們的檔案工作人員,去歸檔整理他上師的教法!
我前面提過,每個悉達多本願會都是一在地註冊的組織。從這個意義上來看,它是有架構的,但卻沒有一個將各地分會綑綁在一起的中心。多年來,我們仰賴幾位無名英雄付出極大努力,來協調跨境分會之間的活動,例如佛法營、前行營、教授的歸檔、視頻音頻的流通,教授視頻的謄寫、翻譯和字幕製作,以及線上教學直播。
這一切都是支持和促進共修團體研修的重要元素,它們是由一小群義工年復一年地奉獻其才能和時間來完成的,這是我希望在悉達多本願會和欽哲基金會中持續看到的布施精神。仁波切讓悉達多本願會保持簡單的架構,或許就是希望我們維持這種「自生」的傳統?
問:您對悉達多本願會和欽哲基金會未來十年有甚麼展望?
周:我們必須保持靈活敏捷,隨時因應仁波切的指示調整我們的重心。例如,仁波切曾經有段時間不喜歡悉達多本願會設立太多分會,他說:「噢,那看起來像星巴克那樣的連鎖店。」現在悉達多本願會有很多分會,仁波切說:「質量取自數量。」如今,增加世界各地的佛教徒數量是一項緊急任務,最近悉達多本願會在墨西哥、巴西和哥倫比亞都成立了新分會!希望仁波切會考慮任命一個國際團隊來協助分會的建立。
至於欽哲基金會,我真切希望它保留小的規模。小而美,計畫才能夠以精品店而非百貨公司的方式做到盡善盡美。